后来我的生活还算理想。

灯塔14

*哨向AU。
*唐一修x陆之昂。
*会议内容在第13章,请戳魏白灯塔tag或点进我的主页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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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会议内容围绕涅槃案这一中心,发散出一张庞杂的网,大佬们思虑周全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环环相扣,结出了一套详细而灵活的补救方案。夜莺确实记忆力超群,她拿过一个可以直接编辑光幕内容的平板,用比众人阅读速度更快的手速调整添加了部分内容。但她没想到涉及阿克则利的全部猜测在何炅二改过的这份报告中只字未提,她迟疑间小指下意识地一撇敲下一行空白,光标闪烁了几秒又被删去,唐一修递给她一个疑惑的挑眉。
   
 夜莺笑笑:“没事,手抖。”
   
 唐一修一手摩挲着表盘,微微侧向光幕而坐,手肘搭在桌沿上。他的阅读速度很快,一目十行,自然比别人多了点思考的时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重点有所偏差,不由自主地向那些暴戾却又脆弱的“被害人”走去,像是一头被锁链牵住的象,朝着明知是绝路的深渊。在这无望的时刻,他愿意选择相信天理昭昭,相信因果报应。
   
 可斯人已逝,永不再返。
   
 当会议内容转去要求警方协助引导舆论风向时,唐一修对着桌面发起愣来。或许是因为徐高朗是涅槃案第一个受害人,他对他的家庭背景倒背如流——父母早年离异,未婚,家里老辈走了个干净,出事前几天母亲离世。警方之后所有的查证都足以证明,徐高朗游丝般单薄的社会关系网正是他被选择的重要原因之一。同一个理由,又让他们在实验室内被解剖被研究又被缝合,最后被不甚体面地停在低温的无菌柜中,不知该以怎样性质的名称命名他们,也找不到一个直系血亲送他们走完坎坷的最后一程。
   
 整场会议气氛沉抑,除了夜莺不时地冒出几个用于讲解的小短句,只剩下呼吸声和指尖撞在平板屏幕上的声音。地下那场长达六个小时的会议的内容经过何炅冷静细致的压缩删减,留在卷宗中的不过十之一二。夜莺根据现有的记录再有所挑拣地进行补充,将警局里这场会议终结在了晚上十点。唐一修又拆了一颗薄荷糖,垫在舌头底下,抢先赶到夜莺身旁向她伸出手:“辛苦。”
   
 “本职工作,应该的。”夜莺与唐一修握手,又转身捧过张队递过来的重新封住的卷宗,“就是设备旧了些,有点用不惯,按错好几回。”
   
 “你们怎么回去?”张队重新打开灯,灯光亮起的瞬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带有几分稍纵即逝的倦怠。
   
 “我开车来的。”唐一修抢答,被张队百般嫌弃地赶开。王鸥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勾出一把车钥匙点点夜莺示意:“我送她。”她又抬手按住唐一修的肩,“我有几句话跟一修说,就不跟您一路走了——夜莺,你先去车那里等我,我过会儿就来。注意安全。”
   
 缅甸蟒忽地出现在唐一修腿旁,无声的逼视让唐一修狼狈地窜逃出门,被王鸥拎着从安全通道离开。
   
   
   
   
 “跟之昂吵架了?”王鸥将手机在唐一修面前晃了晃,程七七的名字一闪而过,配图是张一脸呆滞的自拍。唐一修快走几步替王鸥拉开门,王鸥扶着耳边的发,两人裹紧衣服走入早秋的晚风里。
   
 “不算吵架吧。”唐一修听她提起陆之昂的名字,脸上浮起几分无奈,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之昂肯定不会主动说什么,七七那傻姑娘跟你们讲了些啥?真说起来确实没事儿,就是有些东西,之前只说了一半,觉着自己没那个资格就没把剩下的一半说透说开——那份申请您应该见着了吧?”
   
 “嗯哼。”王鸥细起眼睛,“后门是让你这么走的吗,整份报告拢共只差之昂一个签名,再去虹膜认证一下就成了。之前看你整天人模狗样地演哥哥演得很起劲嘛,我都差点被你骗进去,以为你对之昂没那心思。”
   
 “哪能呢。”唐一修摆摆手,唇角弯得能盛住一轮月亮,“人见人爱陆之昂,我看着他长大,仗着比他大那么点儿成天端着好像很成熟稳重的样子——其实他一撒娇我就知道我完了,满口行行行,要什么我都给。好多人,甭管认识不认识,都见过听说过独当一面光芒四射的陆之昂,可只有我见过瞪着眼睛撒娇耍赖的小路障,他毫无包袱的笑给我最多,毫无掩盖的感情给我最多,我怎么能不喜欢。”
   
 王鸥用漂亮的大眼睛瞧了他一会儿,幽幽地说:“我劝你别在我面前这么秀恩爱。”她按住额头,“我算是懂了七七一天到晚在嚎什么,古静要是个聒噪性子我仨能在朋友圈凑局斗地主。”
   
 “她不说,阿紫会说。”唐一修说,“人还是齐的。”
   
 王鸥叹气,截住无止境地插科打诨:“不扯皮了,我跟你讲正经的。之昂他不是那种,活了二十年,为了合群一直庸庸碌碌随大流、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时候看这小孩儿也挺有意思的,他像是漫漫冬夜里终于等到的熹光,足够温暖足够夺目,眼睛被刺得落泪也不舍得挪开,因为你总想多看他几眼,看他一步步稳扎稳打地向上,走到属于他的巅峰,最好永不迟暮。
   
 “十九岁,他的入职报告是我亲手录入的,我看着他齐整规矩的履历,似乎目睹了一个青葱少年在我面前重演了他此前的人生,蜕去童真和不成熟的茧。这两年里他见多了阴谋与鲜血,只看外表变了很多,没以前那么爱笑、那么有兴致跟人扯闲天了,但他对朋友的内里永远是真诚而柔软的,尤其是你——你是真没看出来他喜欢你?”
   
 “怪我总把他当小孩儿看吧,他眼睛干净漂亮,哪怕涟漪密布我也能把喜欢看得明明白白。”唐一修看了眼王鸥指的停车的大概位置,脚下拐了个弯,“偏门走近点儿——可我不想那么早说破,我押上我比他虚长的四年,堵上青春期里所有与他相关的情思遐想,确定我对他是喜欢,敢大胆地说一声爱他。可我怕他是混淆了依赖与喜欢。”
   
 王鸥撇嘴:“关心则乱。”
   
 “是不比您局外人看得明白。”
   
 “我总希望,在和平年代可以把一些政策调一调,比如十九岁入职这事儿,太匆忙了,前头那三年能好好睡一天觉的日子屈指可数,每天都被各类课程填满,把普通人需要七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吃透的知识一股脑儿全塞过来,就好像......”王鸥声音放得很轻,“好像我们是超市货架上烂芯的促销苹果,得赶紧脱手,不然就烂自个儿手里了。”
   
 她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夜莺,加快了语速:“之昂是一个特别好的小孩儿,他可能是不懂到底什么是爱,因为他压根没什么机会知道什么是爱,但难道你敢说你懂吗。爱情是一个永恒的大命题,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答案,你说你等他是爱情,那他不管不顾和你精神结合也是爱情。”
   
 “等撒老师的消息吧。”这位烫着大波浪的美人上车前手机一震,她低头一看,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虹膜验证还是挺难插队的。”
   
 唐一修一愣,突地明白过来,也终于记起来自己当时气血上涌,到底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陆之昂家里。
   
 “哎。”
   
   
   
   
 唐一修把手机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界面停留在和陆之昂的私聊,却什么都没发出去。他埋头朝自己的车那里赶,想回去给陆之昂道个歉,他想这可不是把陆之昂这死孩子搓的火犯的错盖过去的,只是......他好像确实有点太凶了,万一真是工作上的事儿小孩儿不好解释呢。唐一修把这句话在心里车轱辘般来回倒了两回,成功说服自己。
   
 小路障看样子不仅签了名,还赶着在今天把文件给了早就下班了的撒老师。唐一修彻底放弃隔着屏幕利用自己拙劣的语言技巧试探小狐狸似的陆之昂,他把手机塞进兜里,仰头看着落在树梢上的夜幕,想象陆之昂被撒贝宁逗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在空旷的街上笑出声,气压过低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
   
 唐一修突然开始奔跑,他想快点儿赶到自己的车边上然后一路飙车去陆之昂那儿。说不定他会连闯几个红灯吃好几张罚单,又得挨张队骂说刑侦大队的脸在交警那里算是丢尽了,他才不在意,他只想早点赶到陆之昂身边。
   
 他的脚步在靠近自己的车时顿住,气息居然因为这不到两百米的路程颠簸起来,多半是笑的。唐一修的车在门把手上有个指纹解锁设置,只有他和陆之昂两个人能开,此刻他看见有暖光色的光从车窗里溢出来,只可能是陆之昂的那位小朋友把脑袋抵在半降的车窗上,伸出几根支棱的毛。
   
 他揉了把脸,又摸出手机,对着前置摄像头将凌乱的几根刘海服帖地按到两侧,深吸一口气,走进,端详了片刻陆之昂——小孩儿原来是在打瞌睡,唐一修把袖口拉高,用温热的手心贴了贴小孩儿的脸。陆之昂被唐一修的动作惊醒,发现是熟悉亲切的气息,从车窗上弹开,坐直身子醒了会儿盹,迷迷糊糊地说抱歉啊,说了两次,唐一修懂里头的差别,他揉了揉陆之昂的脸,说嗯。
   
 陆之昂眯着近视眼摸索着把车窗彻底降下去,怀里的手机滑下去落进座椅里,骨节分明的手搭到车窗外头,鼻音黏得像是一块年糕:“等你好一会儿了。”
   
 唐一修抓住陆之昂的手,笑得眼角眉梢秋色褪尽春风十里。
   
 “我是不是能正大光明地亲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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